如果,我就是打个比方:
如果在年前寻觅一处藏匿于山林的村庄民宅,内有一客厅一卧室一厨房,门前有个大大的院落,有几种冬季的蔬菜在肥沃的土地里生长着。身上只带一个非智能手机,仅能打个电话那种,准备够三个月的粮食与蔬菜,油盐酱醋锅碗瓢盆自不必说,再把想看的书放满书桌。
嗯,基础的框架搭好了。
然后,在这三个月之中,可以安静的看书,听鸟儿的鸣叫。有一天闲逛到村头,发现封了路,一条麻绳笔直的从路这头拉到路那头,一位胳膊上绑着红袖标的大爷往手里塞了一包口罩让带上,不让出村。
嗯,这样也挺好,反正也没想着要出去。随手抽出一个口罩,带在脸上。
过了一段时间,再出来时,人人都带着口罩,也不说话,不知发生了什么,村口不再是麻绳拦着,而是摆了几个土堆,这样,车都进不来了。
扭头向村落的深处走去,这里并没有封路,面前是广袤的森林,偶尔还会蹿出几只小松鼠。
在一处荒废屋子前的石台前盘腿坐下。阳光透着树林,撒下斑斑点点的光,泥土中散发出落叶的气息,一天就这样悄然而逝。
这时,回想起昨日看的书中,描绘的是一位老人在山林中闲逛吟唱的诗歌:
在雾中散步,多么奇特
树木、石头,全都孤零零
没有哪棵树看到另一棵
每棵树都很孤独
在我愉快活泼的时候
世界上充满朋友
如今,雾霭弥漫
再也看不见任何人影
不认识黑暗的人
不能称为真正明智
黑暗不可避免地悄悄
把他和世上的一切隔离
在雾中漫步,多么奇特
生活多么孤零零
没有哪个人看清另一个
每个人都很孤独
有一天看书看累了,翻翻日历,才过了半个月,窗外隔壁老王的墙壁上不知谁画了一幅画,三个字母“NCP”被画了一个黑黑的叉号。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奶茶铺”这个词,大概是不让在村里开铺子吧。
又过了一个月,书看了好几本,蔬菜吃的差不多了,院子里的大白菜长得翠绿翠绿的,拔了一棵,可以吃好几天啦。
两个月悄然而逝,原来在院子外偶尔晃悠的人,突然变得多了起来,有些人都不再戴口罩,手里的《苍原狼》还没看完,也没细想什么,继续埋头看书。
三个月时间到了,出门走了一圈,村口的土堆麻绳都不见了,家家的烟筒上都冒着厨烟,人们穿着满是泥巴的鞋扛着锄头三三两两从村头回来,一片欢声笑语。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奶茶铺终究没有开起来。
与邻居辞行后,到了城里,回到阔别了一阵子的蜗居,理了个发,到小区门口的王婆大虾美美的吃了一顿,陵沁一级路对面的闫庄村已经拆的差不多了,两台推土机在轰隆隆的声音中把烂砖头与水泥块往渣土车上装。
仿佛,这个世界从未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