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听着歌来写字。
我总想象着,那些零散的音符跌落在我的文字里,然后慢慢地化成美丽的花瓣。于是我便点着拍子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摆弄着按钮,听着音乐来写自己的文字。
这是一种很好的体验。
但是现在这种美妙的感觉淡了。我常常是在烦躁中起身关了音响,再坐下重新写那些文字。那些造作的曲子刺痛了我的耳朵,我想象着演唱的歌手在录音时的骚首弄姿。
我无法平静,我只能把音响关掉。
让我烦躁的是那堆新买的碟子,刚出的专辑,都买了回来。原本以为它们也能在音响上悠闲地转着,陪我写些枯燥的文字的,可是我错了,它们给我的是不安的感觉。那些假装慵懒假装伤情的声音在此时听来是那么地造作,我无法在酝酿文字的同时与它们取得平衡。所以我只能把它们丢了一地,然后在闲暇的时候拾起重听。
我想念那些真实的声音。而这些新碟,只让我想到了机械的表演。
还记得以前听许巍时的感觉。我在他的声音里覆没,被他的真诚和平实感动。在那种音乐里象是能真正触摸到歌者的灵魂,它赤裸裸地袒露在听众的面前,与听众达到一种共鸣。
这是一种真实,不加修饰的真实。
我常会想象一头长发的许巍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在麦克风前漫不经心地哼着曲子。没有人要他表现得怎样忧郁,没有人让他学会煽情,他只是在音乐里找寻的是一种真正能触及心灵的东西,任由感觉把自己牵引到一处净地。然而我们却在他的声音里哭了,那种感动,真的无以名状。
我想这就是真实的声音,把自己的情感随意散开,化成了一地的美丽。
但是很多人都忘了这种声音了,在那些庸俗造作的歌曲的冲击下,很多人都忘记了什么是真实。特别是那些尚在读书的孩子,他们青睐矫情的东西。
我还记得那晚的比赛,那场校园的歌手大赛,我们的乐队唱了田震的《干杯朋友》,但是台下一片漠然。那些男生女生用一副迷惘的表情,听着这支朴实的歌曲,他们眼睛里写的是陌生与疏远,他们的掌声留给了那些流行中的歌曲。即使后来我们拿了第一名,但获得的只是稀稀落落的喝彩声。
有个帅气的男孩说,这种过时了的曲子,我们不喜欢。他自信地对着我们抛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给我们留下了一个背影。
我知道这些歌在他们心里是泛不起涟漪的,因为那种感动早已丧失在对虚伪的追求里。愈是年轻的朋友愈缺乏了那种真实的感动,物质的浮华使他们过早地失去分辨能力。
田震和许巍对于他们只是一个遥远得近乎陌生的名字,我感到悲哀。
现在我很少买新的碟子了。因为我害怕会失望得无以复加,以至让我对音乐麻木。所以我无论是写着文字还是空闲的时候只会摆上以前的旧碟子,让那种如水般的感动重新回来。
我真的很想念那些真实的声音,它们让我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