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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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与风决定了云的形状,此刻你开始着意揣摩一些轮廓:一艘开航的船、一只手、一头象……”在《看不见的城市》里,卡尔维诺在臆想中诉说了一个真实的旅行主张。

未知的远方,总会有一些于我们而言相似或者陌生的云朵,它们静静地变换,或者微笑着等待,等着我们的脚步到来。而我们,又何尝不需要一场长游?为了逃离,为了寻找,或者仅仅只是为了炫耀。只是变化一遍遍涂改了计划,他们的间隔年迟到了,而我们却错过了;她们说,三十岁再不去远方就老了,而我们竟然就已经老了;他们说,山峰矗立永无高处,而我们却永远在原地踏着步。

很多年前的夏天,华林兄风尘仆仆地来找我,他刚走失了一段爱情,说想出去走走。我俩蹲在斑驳的地板上,摊开地图,翻遍所有的口袋,凑出路费,搜寻着我们认为可以到达的远方。在拥挤的客船上,我们逆流而上;然后,我们沿着向下的山脉返回。我俩看到了路的下方的生活,正在一锤一锤的毁灭,也看到了头顶上方的城市,正在一片一片的新生。那些人们,留念过后,生活如故。这是我的第一段旅程,如果能称得上叫旅行,我算不算经过了一个短暂的间隔年?

想说说第二段旅程。别人说,因为一个人,你会爱上一座城;那么,因为一个人,你是不是也会逃避一座城?不久之前,我又去了那座城市,去了曾经的那些角落。菖蒲河的杨柳还是轻柔如故,东华门的城墙下依然有很多恋人,只是玉渊潭的草坪上,不知什么时候成了老人们的乐园。那个著名广场的进出,也再不像以前那样自由,加了铁链,加了安检。有些角落没变,有些角落却早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十年的卷卷舒舒,没有变化的云朵能有多少?那天,我捡起了一枚飘落的银杏叶,当初,我根本不曾注意到这里的银杏竟然也是这样的美。这十年,如果算得上是一次旅行,那次出发时,我想我还年轻,还拥有爱情。

我不知道山峰在哪里,是眼里的山峰?还是心中的山峰。《金刚经》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现在为了心中的山峰,我把自己磨砺得出了茧子,结了痂,放下了身旁的风景,固执地盯着远方,迂回,跌倒,告别理想,置于险境,忍受孤独。也许遍体鳞伤之后,只是为了证明自己配得上看一轮山顶红日。那么,如果人生算是一场旅行,对我们,会不会也永无高处?

似乎,我们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我们需要去一些陌生的地方,看陌生的云,以及陌生的人。看看别人的眸子,看清别人眼里的自己。

如果可以,我的朋友,你能不能陪我,背着行李,带上单反,我们走走停停,累了,就在一片洁白安逸的云朵下,我们笑着谈谈自己的梦想,说着彼此的故事。可以吗?

最后更新 202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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