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读人,只想读诗。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独坐敬亭山》
李白是谁,我现在不知道了,也懒得去关心,随便吧。只是觉得他应该是个男人,也许他还活着,也许他已经死了。
但我知道,有这么一天,那个叫李白的男人,就这样寂寞地坐着。有一点颓丧、慵懒,目光显得涣散、游离。他这样坐在敬亭山不远处的一块乱世上,石头是棱棱角角都有的,不甚平整,有点硌人,他不在乎。
似乎已经坐得久了,倒忘记了那一点不适。先前,腿似乎微微地麻过那么一小阵子,后来,竟也完全感觉不到了。他成了石头,是的,他也成了宣州敬亭山下的一块石头。
顽石还是沙石?抑或是宝石?想到这里,他笑了。呵呵,石头毕竟只是石头。任人挪移和雕琢的石头,再美,终归还是供人把玩。
一声鸟鸣,他不再走神了。其实走神不走神又有什么区别?他本来就没什么事可想。就像他的这一辈子,到头来,终归虚空。
那就不如好好端详眼前的这座山吧。它现在就这样巍巍地立在眼前,笑嘻嘻的样子。敬亭山,你对谁笑呢?他茫然地四顾了一下,周围再无一人,眼前能活动的也只有几只飞鸟,它们忙忙碌碌的,应该像是赶着收工后回巢吧?头顶倒是有一朵云,白白的,慢腾腾的移动它肥大的身子,可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自顾自的远去。
“那一定是我了。”他这样想。
然后,心中竟然冒起了那么一股热乎乎的暖流。
他感动了。在这荒凉的山谷小径。他以为静静地独坐于此,是不会有谁注意到他的。他有时暗暗地这样想:这苍茫辽阔,壮丽无边的宇宙,如果有一天少了李白,有谁会发觉?大家不过仍然忙忙碌碌罢了。也许,有人会停住脚步,哭号两声,接着,再继续忙忙碌碌地生活。
他歪起头,调皮地打量起敬亭山来,像当初他打量中意的姑娘。而他发现,敬亭山也歪起头在看他!真是有趣!又无上荣光!
他至少知道,敬亭山不简单。谢康乐、谢宣城也曾是敬亭山的朋友。那已经是很久很久前的事了。
难道,自大小谢以来,这山就这样一直在等着他?
他的眼睛模糊了。是吗?是吗?他默默地问,他知道,它不用他开口,它能听懂。
它点了点头,是的!是的!他看见了。虽然,它没有言语,他还是看见了。心有灵犀,何需指点?
苦涩的幸福呀!在人潮汹涌的街上,他寂寞得像个鬼,像游魂,游走无依,周围的摩肩接踵也丝毫不能擦起他心头的一丝热。当所有可以活动的都离他而去了的时候,而在这空荡荡的敬亭山前,他的心竟然又燃烧起来了。
【附】
《独坐敬亭山》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创作的一首五言绝句。此诗表面是写独游敬亭山的情趣,而其深含之意则是诗人生命历程中旷世的孤独感。诗人以奇特的想象力和巧妙的构思,赋予山水景物以生命,将敬亭山拟人化,写得十分生动。作者写的是自己的孤独,写的是自己的怀才不遇,但更是自己的坚定,在大自然中寻求安慰和寄托。此诗是诗人表现自己精神世界的佳作。